若蓝

大约是六点钟，若蓝坐上了那个地铁，这时和她同行的有同学A，女同学 ，男同学，男同学 ，共五人，其中同学A是主犯，这时距离QJ若蓝还有六小时左右。

【资料图】

这几人中，女同学是见异思迁类型，经常开导若蓝，看见若蓝对某物又开始发痴，同性同学就开始嘲笑，不打算和若蓝再坐一条椅子，马上离开，像沾染上她什么，但是过会她会开口，而且是非常郑重，劝若蓝尽量不要这样，有些事或人不值一再想念，就是呆看也是这个意思。

相对的，若蓝并不同意，她说她经常出神并不是喜欢，这时她经常想起一次日暮，不能原样给女同学说，于是那天就这样结束，留下若蓝自己回忆。

若蓝有天是这样，她也像忙完，也像有下午无尽的工作，就在这短暂闲适、短暂愉悦中，若蓝端着杯茶，那茶杯也俊，矮小，就像盖碗，若蓝整手抱，又巧站斜角窗户，她看见外边都是太阳，那是4点钟，若蓝先是感觉这一天，过得艰险但最终完满，因为该做的事已基本完成得好，可说天一无缝，尽管是心累身疲。该看书看够，该写论文已开，对网路上看重的友人，回复优秀。这种意足时候若蓝举起了右臂，接着右手盖住头项，她试出热度，身子的筋一拉，直掉，喘上的气也顺，若蓝忽然发现她根本不需要男人。

也可能就是阳光太好。若蓝也有喜欢男星，就在这会她认为，一个女人如果事业完成度高，她是根本不必需要男人，若男这时感受身体带来的舒适。

这时候的若蓝已没有母亲。

第一个男同学今年也21岁，姓泥，她对泥姓向来好感，所以这位泥同学是若蓝第一个约的，泥同学比较细致，平常接人待物还算和气，但是若男约他也是因为泥比较和气。

第二男同学姓文，22岁，此人长相同正，曾暗恋过若蓝，但是那时若蓝刚上大学，也刚失去母亲，若蓝常跟女同学说1句，文生很正，但在一起玩总是可以的。

第三男生姓张，若蓝没约是这位女同学叫来，张生经常坐在最后一排，在那个阶梯教室，他们经常上音乐鉴赏课，张生听慢钢琴好向窗外看，张生坐得高，如果这时若蓝想看，窗户外头将是面高墙，灰灰的，只能见小块天，非常凄厉。

主犯A事后谁也不记得，到底是这男生约的，还就是若蓝第一轮电话叫来。

总之若蓝和这四人一坐上地铁，那个酒吧其实是最后地点，她们去的地方，在这六小时中，已经感觉不少，共有这几景致：一家鱼铺，另一家鱼铺，一条几乎无人长街，一家社区图书馆，一个别墅区，一家小型菜鸟站，一个梦中，最后是那个仿美国西部寥落酒馆。

鱼铺是家金鱼铺。

他们来到时，鱼铺正上金鱼，泥同学首先看到了，在人群中什么也没说，是这样，所有的金鱼都被装到铁钟式袋子，这就本身奇特，这么奇怪的鱼泥同学居然没表示，若蓝先看了看泥生，那时他正在往一边，很随便，事后他说他是在看金鱼，不过若蓝并没看见他看过的时候，就认为他也根本没关心。

若搁平常，五人中正应属泥生最好奇，他最应该发出尖叫，但是那天可以说最安静的正是他。当所有人都来到离金鱼最近地方，金鱼开始散发无限魅力，瞬间光彩照人，可以说闪瞎人眼，好像是A他先说的那句话，这是女同学再回忆，大约7点前。

A这一晚开口十句，这是惟一一次感人的话，他说，欸这种鱼装这种袋子很不错。

当时就有文同学嘲笑A，说A穷酸，然后那三男生往对方挨了挨，算是那晚第一回合——友谊尚未破裂。

不光是有鱼袋。不光是有鱼袋，女同学经常这样重复，但是那天她没将这两句话说出来。显然她是在后悔。

后来经过一两人再次回忆，都分别指出六层满满鱼架边，都是标好价钱的方盒，里边可能就是鱼食，再说最底下还是些罐，高的，里边净颗粒，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，反正鱼袋子上也标着30元，文生张生都这么说。

他们为什么对这个记忆深？

就是从那时开始，有种浪漫基调，逐步漫延，这个大家都渐渐感到了。

袋子因为透明，被市场上的灯照透，发出一种怀旧光，所有的金小鲤鱼往一个方向，傻傻奔，撞击袋子，发出一种固体响声，很多这种时候都有泥生那对眼，他简直沉到小型海底，漫无目的挥发自由，有时捕捉对面，会是若蓝，会是文生，从没在这里发现A，在他带动下，五人中开始有人不断下蹲，也不嫌乏。

A最终躺在病床上，其实仍然看得见这时的若蓝，但她不信这种鱼，透过那种假海，能见着回忆，所以就算偶而跟上一个眼，若蓝转眼笑，直起腰。

还是张生他说这让人很难不想岁月神偷。

你是不是太怀旧了，接着就有人想散掉这局，不过泥生是最慢一个，也是最晚，发生那事后，他惟一一想就能见的，或说那晚惟一美好感觉的，也就是这个鱼铺。

鱼铺里的鱼。

游鱼，自由，彼岸，无忧无虑，没有志趣，昏光潋滟，都窝藏，袋子上扎死，一点气不通，泥生会想到后来的若蓝。

但是有时还会有这样一种景象。

若把这些鱼倒过来，你会看到，它们不止是光有金色鱼群，还是会有动草，草是假的，被万千鱼踫上了才动，动作也笨，但是还有黑色鱼，金色鱼是银眼，黑鱼看不到眼，如果那时他们掉一个弯，都跑到这边，是不是能阻止些那种晚上。

四人中有相当的思路都是谴责一种浪漫，发金色的鱼首当其冲，认为如果见黑，那将不会是那样开始。

至少会冷静。

在种冷静中开始散步。

而那段没有人在走的长街，是白天一个人见的，四人从她嘴里听说。

这是若蓝，她走过第二家鱼铺，那时天上陆续有星星，好像在走段弯巷子，穿过一些烧烤烟，若蓝的声音已经开始不短了，他们是从半截开始听，也就是根本没听见这节街是在哪街，就已经有了那个高楼，若蓝说在楼的中段，那是幢比较高档住宅，20多层，有人问到底几楼，若蓝就是再被问也数不出来，只说记得那层下边有棵松，张生推断这得至少十几层，她一直格外喜欢不封阳台的阳台。

那能有什么好？这也是A说的第二句，其他人应应和和，就这么走在黑街上，若蓝继续说她从小就注视这种凉台。

这一天她自己在走，说不上寂寞，不寂寞？若蓝就在来回订正中，像做梦，更像儒林里的马二先生，那街真的，绝对只我一个人，若蓝这时还是惊奇，但是并没得到回应，她自己回忆得欢，我有点感到冷漠时候，一抬头看到那个凉台。

上下都有窗户，从头到底，它怎么没有封呢？

我可以在里边，我如果是我，就在这里看一下外边，多美，我就……有一年，我和我妈妈，看套房子，那边一推就是片海，再往这看就是片山，虽然我们没拥有这套房子，以后很多年我都一想就是这里。

所以你就光看这种没窗户的。

若蓝朝A看过。

听见A的话，这时张同学正踩上块纸，他低头拾纸时前边是隔街的灯，那边都是些小铺，这时夜色还是很动人的，张生打开纸团，在种这里居然能捡到纸的惊奇中，无意瞅见A，正在发痴地注意若蓝后边，那时若蓝自己走前边了，后边几人傻子样跟着，不是张生有这种半低头，A那种眼光谁也看不见——因为张同学一笑，那时后边射来的车灯，他一躲，正巧最终打在了A半脸，这时大家都在黑暗中前行。

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小时，吃过晚饭也过两小时，女同学问过句饿不饿。谁也没说，就都再这样朝前走，再几步吧，就是个社区图书馆。

如玫

其实若蓝这时有男朋友。

他叫如玫。

从这晚开始，若蓝就把见到过的奇景，都发给了如玫，像汇报工作一样，如玫是个学霸，若蓝一周内见到如玫，也就在食堂，人家背地里喊他俩纸人，若蓝如玫都知道，不过都是老实孩子们，就仍然在饭厅相见，其他时候就在虚拟的这个小方块，不断见识对方生活。

若蓝这晚还是约过如玫。

这哪能叫约呢？

先是，如玫发来三行，说蓝，我还是晚了，今天……若蓝看够后边，自己就认为已经发过去，就也没回，就认为这是次由她这边邀过去的，那边没有同意，实际若蓝并没开始说今晚一起要到哪，她只是问他有无空。

要是如玫知道这晚这样精彩，他还会说蓝，我今真是晚了的话？

第一张金色鱼图过来时，那时如玫正在修改篇文章，明天演讲大会主笔，他发现正有处遗漏，开始找书时手机灯亮，他没有看，后来随便扔来的一张轻纸，妥妥压上了，到那晚这图发去快两小时后，也就是快8点钟，如玫才订正完错误，大松口气了敛乱纸，看见手机，在一阵头疼里摁开，看见这张图。

如玫也发现，这种袋子散发回忆，有些光圈，腻在五层架边，那些鱼袋子里的鱼，金色潲出光，桔了很一片夜色，如玫看好这个，嘘了一口，摸了摸下巴，接着想起还要有事，就随便点了赞，过去那边了。

他没有看到若蓝接下来的送图，这一张那几人也没见，就是她口中的阳台。

这是幢大部充粉色的楼，方砖贴墙上那种大玻璃通天，气派得很，在中央一棵绿松尖其上，有家空凉台，秃秃的，这是如玫感觉。但是很怪，事后警方在查案时，发现如玫在这张图下有话。

你是不是又想那个海了？

有段解琐回复，是若蓝，她简述那年事，如玫写：这我都还记得，我也有这种情，放心，也许这是这一晚你说时最知道这件事的一个人，他正在回复你。

如玫这个人了解他的人一直不多。

有时如玫缩到一个地方，那也是图书馆，他自己来，自己回来，若蓝这时不大跟，若蓝其实很老实的，如玫就总在看书，他喜欢文学，可说酷爱，这在大学，每周都见刊一次小说，他说你们会都有题材，只不过从不去注意，这是后来同学间回忆如玫时，十分自责自己的一段记忆。

因为他们经常会偷笑他。

如玫在饭厅发呆时，如玫春天往食堂走，忽然就钉在海报前，如玫走着走着突然低头看草地，这时随行的同学都走过去了。

再说如玫经常看天。

他看夜天，但是以前没有这么长。

若蓝那晚发来的照片，将要有那三个男孩子，如玫不太认识，只见过张同学，开过一次联社会，他是社员，后来看见若蓝在他们中间很开心，这都是如玫没太见过的若蓝，如玫在那晚的“记下时间”里写，开始发现夜晚很好。

张同学

张生这次是先到。

他走到那街时，女同学落最后，A显然还是无可无不可，泥和文数地上影子，最后他们都看不见若蓝，还是A回了一句别急她就在后边，女同学边答边回头，我在最后边啊，若蓝这才像个小女孩，特别兴奋着踩影子走来。

女同学问若蓝你上哪去了，就是A，啊？说着不怀好意地笑看一边，这时A都在低头认道，若蓝心盛，并没太听，看着泥生和文生影子，就这么跟上的。

那家社区图书馆像突然出现，张生就先坐到个灯下。

若蓝先发出尖叫声，张你怎么回事，不是我们一道走过来？张生那时都抬不起头，手间早摸把厚书，呆在那个绿荷叶椅子里。这是座极小的馆子，周围都用铝合金包，香槟色，那柱金字塔式老灯，从玻璃里透出暖劲，在这种寒夜，分外可亲，但是这里仅两个位子，张生就占一个，剩下那个朝前，那边都放着过期杂志，也很吸引人。

若蓝想喊醒张生前，其余三人还在馆的台阶底下，有片湿水，淌在夜不好干，直到他们走也还是成片，他们就在这交谈几句。

泥一脚踏一鞋高的阶子，眼朝过里边张生，半天从鼻子里笑一声，你看张生出来也这样，然后就看到门口那块脚布，慢过去蹭了蹭鞋底，这条街比较冷清，他过去了，留下鞋子响，都很静。

文听见后极为注意张，但没上前，也是架上腿，弓着身子，从窗户外细认，里边张生别扭了下，正了正身，才能抬头，和这边文对了对眼，又再低下，文同学哦，他看的是厚书。

女同学嘻地一拥，文生差点没撞上玻璃，他倒没惊着，他就这样，被若蓝呛也不急，摸摸夜色——自己长腿，亏我有腿力，用眼惊叹，等着女生看能再说什么。

你不也博学，么？最后一个么特别强调，接着传来一片笑声，显得周围更加寂静，还是这个女同学笑的幅度大，无意中在转头，这个时候睁了睁眼，意外看见了。

A总在观察一个地方，他总是在看和她们不一样的地方。

女同学在渐渐小下去的笑中，感到一种瘆人味地看A注意的地方，那是排房子，有点像一层厂房，实际也是这馆子另一边，不过直到尽头有灯时都是灰色，A在看这个时候，从泥同学头顶上那个吊灯下光，侧过A极瘦的脸，她感到他在颤抖，A自己并未抖。她接着真问他你在想什么，还想以前那个家？

A家事不是秘密，单亲家庭，也不是每回都跟他们讲其间矛盾，A忽然听见，拽过来句找死啊，女同学嘁——就来看那两个人了。

他们终于走进那个图书馆。

进来以后张生低着头问才进来！？都也不嫌冷。

四散而坐，却都坐下来了。

坐下来以后，发现好像从来没有过人，后来有男生说这家自助图书馆……女生听进去点，也忘下点，张生你怎么老看书！不止A竟然开了口，泥和文也孤注起他来不过，张还是张，从不抬头，他们也没多少办法，若蓝一人走到黄灯下，正在灯中，她看木头墙上订的说明书一类，这时A、泥同学、文同学都没可看，就只看她。

若蓝其实怎么没早发现呢？她挺美，文生意识到后再次艰难回忆，这种滋味不好受，太不好受，这时若蓝都在那个窗外有大树的课桌边，他记得很清有这么一次，他觉得他这一生也就这一次了，小学音乐老师，弹着用脚踩才动听的风琴，那时他们都在听一闪一闪亮晶晶，外边大黄叶子树掉叶，屋内干什么的都有，穿一身白的女老师，出来她那典型鸭嗓，叹了一口极深极重的气，吓了文同学一跳，接着听到哎哟！你们就都像这种叶子，去年桃花别样红，一年一个样……底下就是哄堂大笑，你们这是不懂啊……也许只文生这时，觉得特别可怜，却也好笑，因为他觉得这实在是有种穷酸，却万没想得到多年后再听就是真事，他都觉得这时就这种课堂里，他的若蓝也一定在。

有回他就说给若蓝。

他又在今天灯下想起来了。

泥同学手不知道往哪搁，最后想起该托住腮，这腮一住，肋骨散劲，全身通泰后发呆样看她裙子边，一种像细铁丝篾子网料，上边净是压边绣蝶，有时黄，有时黑，若蓝一动，那黄色成金，黑蝶子扑愣愣掉到紧里，看不见，泥想她这晚倒真隆重。

若蓝最后上手了。

灯光、氛围、灯光——外边青檐下驻黄灯，一边守一个，和上里屋孤黄灯，两相对照，若蓝觉得这世上就她五人，她最终也没跳起来，但是那种裙子，它是好飘的。

A一下子烦燥，他非常烦燥地叫这个推那个，谁都吃惊，他没等有无动静自己先出去了，女同学又嘁了一口，张生才合上那本书，文生和泥生一下子忘了A，他再怪异，他再发疯隔不住这俩边都是呆子，互相以这个为重一对眼：嗯！历史类。

泥生和文生

他们走出来时，门前那块湿还是湿的，他们踩在上边，鸦雀无声，没有声音着来，走开这里也没声音。

他们三个，她们俩个，走上那雄伟别墅区时，应该就在十点多了。

事发以后，警察询问每个人，他们到达那深夜别墅区的时间，没一人答清。

可是再以后，都从自己心最暗处想，他们认为，是不是这与最后有关，开始有人后悔不该在这上边绕过去，但是他们当时都是学生，谁知A会想这么多。

也许是灯光。

又是灯光。

但是他们来到这时，注意灯光的人很少，特别是A，他在后来所有人记忆中，都在看那幢别墅，他叫别野的一个单体房子，并且很多时候他是叫不回来的一个人。就是有时或许是泥同学，他在说夜色，他总说完夜色，他在认为今晚这种光亮真是难怪其好，这时就有人问什么叫难怪，这应该是张生，他经常好奇，但是都引不起若蓝注意，她又脱离开集体，她想尽快走掉这截路，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，也根本猜不到她是在等待如玫回复。

若蓝当走到棵巨大铺展的树底，开始有点害怕，她那时站在树掉下的影中，地面像腾龙，那时A才看出原来这并不是别野，而是个较欧洲化的小房子，里边做厨房的屋，没有拉帘子，向外透的光让A想象，若蓝也想象，但不能停止害怕，因为她觉得此地像没有人的社区，但是那间有座椅——高圈背、有壁橱柜的黄屋，经常给她一种新感觉，她是该来的，并住到这里边。

后来据A交待他这时，是惟一一个看出若蓝心事的人，他说他是偶然间看到的，那时若蓝正在发痴，但是谁也没有想去看一看这时若蓝，就是那个被拒绝但常年爱慕的文同学也没有。

他那时在个小鸽子笼样邮筒前嘲笑邮筒，说一切都洋化太低极，就和上世纪一样媚外，说到这摆着他那头，鸽子笼顶端多了面旗，正在摇摆，一片绿草前，文同学影子和树影在挡这个邮筒。

咱们走吧！这时若蓝终提出来，应该是接近凌晨，11点多。

有一部分人认为刚来就走扫兴。

但是谁也最终没说得出什么，就盎盎地走，摆不起头也没叹气，就这么央央地。

其实，谁都应该注意到的是，到达这里的A，他显然不同，在A经常注视的那间屋中，可惜屋外的四人都还是——百无聊赖，在种赖唧唧里聊，压根没目标地聊，没主意、没脑子、没任何像个正经大学生才应谈的话题，百无聊赖、垂头丧气，于是就不怪压根没一个人注意这时罕见的A。

他在看什么呢？

他在不断发出羡慕眼光，往往盯住黄屋不走眼之后，都再看一眼若蓝的，那时若蓝站树下，若蓝蔽到阴影，感到害怕，脸上应该浮现复杂，这时其实都和A短暂对视过，若蓝没有心，A可有着大心眼，然后他再几次留恋地，把头转向好光——不断有家庭温暖，充满家俱，充满齐全、饱、适、全而又全的黄色灯光的家。

真正的家。

走出这一大截树不容易，也就到达别墅边，若蓝这时意外想起那个音乐教师，夜色降下一种甘露，发青萍味，就是浮萍一类，若蓝忽的回头问一直失踪的女同学，我们是从哪条街上到了这条街？啊？

最后若蓝这样执意，谁都没想到，就都很意外，这种意外在这种夜光中，都从他们眼中躲着，也就有搭无搭看了若蓝，谁也回答不上来，若蓝又独个被放到了那天。

一间小型发暗的三楼，在三楼那个楼尖，有个不断发雨后泥土味的屋，里边都是些破的桌椅，勉强可用，涂着比肉红的漆，她就当真坐到了里边，并不是从文生嘴里或脑子里出现的这个若蓝。

她也在这一共同晚上，想起那个虚幻教室，这表明她感动过，若蓝天真，有时经常在感到的美景中，觉得这一晚何其美好，连带起一些从前，或从旁人口中，再不就是真见过但没得到过的里边，感到这一晚很值，她就也许会错，没出现过若蓝认为若蓝真去过，接着感觉有她的那一天也很好，所以她一直等待如玫的回信，若蓝在文生开始想那间教室，后来看了一眼若蓝时就发过去，这可能已经过去不早时间。

若蓝都在等。

如玫

其实如玫这天晚上不是最忙一天。

他在较忙时接到若蓝微信数有时比这时多。但今晚反而如玫印象深。

那时也是有其他男同学，也许就是接二连三的鱼铺，奇特，或者是这个教室，若蓝用字造境，如玫也看见这间教室，总之他就是这晚印象深，景论多不多，陌生里边就是张同学算浅识，如玫倒不怕，他一直相信若蓝，但这晚他总觉怪，是怪，事先若蓝发来别墅荫，他也觉诡，现在再往前想鱼铺，这浪漫也是种序曲般，为牵扯下边阴凉拉幕布。如玫是理科，他在短暂空闲中，看了看三张画，两个图，一印象，觉得很异样，可到底是哪异样，光线、布景、还是地上湿不褪，好像他又说不全这是不是迷信，就开始看了看。

他在接近12点时，给若蓝写过简短信，但是不是若蓝极切想得到的，关于她那叙述是不是让如玫吃了醋，如玫掩饰着告诉若蓝不早了，快回宿舍吧，明天还得……若蓝当时看到还得的后边，接着关掉手机，这边如玫再没接到事发后任何短讯。

放下电话若蓝就不再想念如玫。

她才发现是A在滔滔不绝说话，除她外三人都在很惊讶中静听，A平常的枯，和这会骤然盛开难免压下来种静，虽然异样，但是A根本不去注意这个，若蓝一边盯着自己那双布鞋子，听出A在说他的梦，A说真TM的让他害怕，他那天原本就是在健身，他经常听快速音乐，但是有时一隔开周末，两天不练的结果就是，举40斤杠铃很吃力，中间他就开始选慢歌，消释下，那个歌都知道，无心快语，当时A打开手机那个朝右箭头，这段音乐声奇小，他开到最大，A原本就是摁住右侧那个长键，结果又踫到下边短键，卡嘣一声又截张无意得照片，他想练完就删除，最后真练完了，他这时再看发现这张图很怪。

那天这是发生的倒数第二件事。

一切无限模糊、解释不透，因为A没在做梦，他讲出来使人感觉的，故这张图大家记忆有偏差。

女同学认为，当然这在事后，就特别聪明了，她说如果这时A不那样，她会一直和若蓝在一块，但是警察会问具体事件，她答不上来，最后女同学把这段讲图过程，和其后酒馆猛灌酒混了，她说她不想再成段回忆，很煎熬人。

泥生和文生总在一块，问起来就说A说到图中男人，现在想太神玄，过于魔怔，就是他们没该负起责任：他那时就在混乱。

张同学极力回忆，也是段酷似行驶列车，高速，带圈怪光，和对窗平行，上边有百叶，这是间屋，这种五彩光条，是上去的英文字幕，A手滑快速，这个男人就抱手站在打开的门边，后边是底下马路，有树和来往的人。

他一直就这样，很怪。

又是一轮公认。

警察不相信。

那夜｜如玫

如玫那天晚上，大概11点刚过上床，这时他发现若蓝还是没信，最开始是生气，接着就感到失落，那种害怕冷从后脊骨窜，这还是第一回。

以前若蓝和除如玫外的男生玩，如玫不这样，他不能充分解释，觉先发过致意掉架，拽被单一猛，手机从裤袋里出来了。

如玫听见，使劲闭眼，一片黑暗中，是那个神奇鱼铺，是那斗特别寂寥图书馆，是地上块湿水，富人区，这区的那棵特别巨大的树，以及它的影子，如玫感觉怪异。

头又从白色被单给冒出，再摸手机的手抖。

如玫病态的打上许多字。

鱼铺最多，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我，我没去实在是因为有论文在，明天还要对阵那个辩论手的这你怎么也给忘了？鱼很自由，鱼发光着游动，我联想到写鱼的一个小说，说不上是深喜还是就是想起来，我觉得若蓝也想过这段……

这家图书馆，我们家乡好像也有，但我不喜欢，因为太冷，有一次我差点就进去了，但是太冷清，今晚再看这个，若蓝你……看了什么书在里边？冷不冷那里，地上再说还有水，那个老发呆的男生是谁。

若蓝你在富人区是不是在怪我没回复。

若蓝你明天再看你窗户外头，那棵红海棠都开了，把你那个蓝窗框子烘了圈，可像祥云！这不比有这大影子的别墅区强啊，今天一天你那个窗户都有帘子。

若蓝？我不是不喜欢看这种有钱人生活的人。

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很怪——如玫把这句记心底。

一小时过去，就是两小时，那边没信。

仿美国酒馆

哎你说，老师知道了咱们这一晚这个样，会不会警告啊？女同学说得极其审慎，搞得别人冲口就是一笑，一大笑，有男孩被笑逼开半街，脚几脚就迈过斑马线，上边空无一人，才陆续听见这时有人再说，哎女同学胆小鬼早过时了，啊？

这次连张生这么固执的人也笑，他也敝到线外，就看见这时从天上正在撒种红色。

他张开两个胳膊，嘴半张，喝红色，哎我说这是不是太美了。然后张生开始自顾自旋转，好长时间没这自由，他半闭眼睛，想想昨天，还在头顶大白灯热烤下苦攻，学些个这个有什么用？或者……张生开始自言自语，小的他有时也听不清，或者就这么能歇会是会儿，是一这么小会子，然后再。他开始闻，不光现在，刚才就有段木香，是小木香，他抱起双臂，使劲把木香都呼到肺里去，接着他听几只脚过来，不用看是他们，张生很迷糊里，越来越美好。

开始是泥同学，他学张同学，把胳膊一拉就踫上小文的，冲天的激笑就像闪电，再从天上回映，这俩人睁着眼看，下雪前的昏暗天。A又想到那部电影。

是法国人搞出来，天庭一有雪降，那就是从新开始，做坏的事没有发生，死掉的人重新活过来，然后再来迎接她，她从下雪信号开始，就可以再回家一次，再回家一次那就是死了的他，正从床上开始能做，有缓慢的力量，这不是一切最主要的！？那些再后来发生的殇，重大错误、失误、误伤，都再一次轮回，其实根本没有发生。

A会艰难、缓慢想起其母亲，所有人不知道她已经死亡，并不是被离弃。

张云！张云——你回不回来还去不去？

文礼和泥从仁过去了白色线，张云起先惊讶了一回，不过发现并没人真正注意他，他们走过他去了。

只有若蓝在看这个街角饭店。

她其实这时看出来，是有点暧昧了。

就想到过于暧昧，就想起几部日剧，一两本书，日剧那都是男男爱，会说出些热话，有次跟如玫发段视频，他嫌一切太干净，若蓝就那时发愣过，她只不过是想让他看，是真想让如玫看的是那些台词，后来这些书便是如玫又像往常，说得细，若蓝都在这边。

在街角的入口，发着海藻荧蓝，许多荧蓝，盖在个夜光绿伞大罩子底下，潲亮一片地，就像种绸，极其柔术，它会偶尔变化，是动，但不改变大状，几乎在一瞬间，让地铺着细钻，这时女同学膀子一下撞到了，若蓝再回过来觉得这时没有如玫。

被怪光照亮的男生中，有过坏鬼脸，朝上指，一间凸窗，散漫掉下宽帘，两边收得仓促，边角透出的光，敷衍在铁艺栅栏，一种怪异的高贵渗到每人心中。

然后他们就进去了。

他们总要消费时间，他们总共在里头待的时间不长，这间角楼楼层不少，不被灯照着的楼面，有六个大窗，里边漆黑一片，这个夜光绿罩子上也有三扇更大扁窗，没有灯光。

最后A是拖出来被结结实实凑的，这次嫌犯是泥从仁、文礼、女同学、张云。

谁不记得哪个下手最狠，A口鼻大量是血，警察到后确认A是这晚最大嫌疑人，AQJ了若蓝。

所有证人是，张云，文礼，女同学，泥从仁。

他们都在承认那时在做梦，是酒浓，有人说是鱼铺，图书馆什么，警察记录在案，有块地上湿水记忆深刻，他们在说梦，最后无人敢承，他们是有一定责任。

酒、发出光怪陆离的鱼、末世的图书馆、南美的富人区，这些要承担责任。

如玫

这一天再往后数十天，如玫从楼上跳下来了，时间是下午的16时50分许，从厕所窗户下来，让校工相当自责。

若蓝那事发生后十天没有露面。

这件事过去很久和期间，都有人议论，有人说如玫就是若蓝男朋友，真男友，有人就说如玫不是若蓝男朋友，最后都像正在谢季海棠花，漫天飞舞，也不分垂丝海棠还是红海棠。